Wednesday, May 17, 2023

【01周報】那一代小學生的香港六四:六四的事就是香港的事

 【01周報】那一代小學生的香港六四:六四的事就是香港的事

【01周報】那一代小學生的香港六四:六四的事就是香港的事

【01周報】那一代小學生的香港六四:六四的事就是香港的事
撰文:黃雲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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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將來香港人如有什麼摩擦,應該記住曾經共度過那麼一個日子。」這是28年前學運期間,專欄作家梁玳寧寫下的話。
她筆下的那個「日子」,是這彈丸小島上連續多場動輒百萬市民參與聲援北京學生的大遊行,也是那個連小學生也懂得討論家國情懷、會用「輸咗嗰個做李鵬」來玩捉迷藏遊戲諷刺時弊的年代,更是香港人在支援整場愛國民主運動中,找到不再是「經濟動物」的自我價值、呈現跨越地域和政治的團結友愛、重拾追求民主自由原動力的永恆時刻。

六四期間,香港曾舉行多次動輒百萬人聲援北京學運的大遊行,展現出不再是「經濟動物」的自我價值。(支聯會提供)
六四期間,香港曾舉行多次動輒百萬人聲援北京學運的大遊行,展現出不再是「經濟動物」的自我價值。(支聯會提供)

28年,忘不了的,年月也許會蠶食,大學生說「六四」不關香港人的事,又問港人要悼念到何時。時光倒流至28年前,那一代的香港小學生,有著另一番的「六四」經歷。

葉寶琳:社運人士 當年9歲 就讀小四

對小四的葉寶琳而言,「六四」是那年的春夏之交,父母用新買的錄影機默默把所有新聞片段保存下來,每隔不久就翻出來重播一遍又一遍,他們嘆氣,眼濕濕,但從不言語。

「六四」也是當年的5月27日,母親帶她去跑馬地的「民主歌聲獻中華」,說是看明星。她懵懵懂懂地坐在草地上,學着人群高呼一些不明所以的口號,她沒問為何,母親也沒解釋。

「六四」更是天安門清場後的一個早上,她家樓下的屋苑街市突暫停營業,外牆掛滿巨型黑布條,寫着「罷市」之類的白字,還有些憤慨的字眼。她回到學校參加早會,老師們站在台上無聲哭泣,校長呼籲大家裁剪新聞報紙寄回鄉下,還囑咐要用信紙把剪報包起,以免被海關截查。她想到電視機閃過的天安門、坦克、解放軍等畫面,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,但始終不知道是什麼大事,更不知道是多大的事。

葉寶琳:「有了對六四的參與,我們有了希望社會變革的追求、懂得跨越立場的團結友愛,那些美好,香港都曾經做得到!」(羅君豪攝)
葉寶琳:「有了對六四的參與,我們有了希望社會變革的追求、懂得跨越立場的團結友愛,那些美好,香港都曾經做得到!」(羅君豪攝)

那些模糊的印象,就是她兒時對「六四」的認知。至1997年回歸前夕,社會沉浸在身份認同的討論當中,「六四」事件再度引起熱議,適逢《天安門》紀錄片在新華戲院獨家上映,就讀預科的葉寶琳,被凡此種種吸引入場觀看,當看到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到天安門廣場探望絕食學生一幕,她忍不住淚如雨下,兒時的記憶被喚起,出了電影院後不久,她便到圖書館去「鯨吞」相關的舊報紙,一點一點地重新認識「六四」,繼而受「六四」啟蒙參與社運至今。

問:當時你哭什麼?

葉寶琳:有種樸素的悲憤,替學生們的付出感到很不值得,那種單純的愛國情操,還有推動社會變革的美好盼望,都值得被肯定,但政府最後卻那樣殺害自己的人民,我更覺得身在香港的我們,有責任要去延續當時大家的共同追求。

問:但年輕一代說「六四」不是他們的事,他們沒有責任去傳承?

葉寶琳:如果從人數上來說,我也覺得我們那一代「小學雞」,似乎是會受「六四」啟蒙而參與社運、從政、投身傳媒的最後一代。對於年輕人的新論,雖然我也常有無力感,但香港和「六四」的關係確是真實存在,有了當年對「六四」的參與,香港不再是只為錢奔波的「文化沙漠」,我們有了希望社會變革的追求、懂得跨越立場互相團結友愛,那些美好,香港都曾經做得到!

大部分香港人對六四的認識,都停留在遙遠的天安門廣場,或是那一幕幕鎮壓畫面,而遺忘了我們曾經的共同參與。(Getty Images)
大部分香港人對六四的認識,都停留在遙遠的天安門廣場,或是那一幕幕鎮壓畫面,而遺忘了我們曾經的共同參與。(Getty Images)

陳家樂:支聯會義工 當年8歲 就讀小三

陳家樂的「六四」記憶,是醫院。他從小抵抗能力較差,每隔幾個月就要入院留醫,而「六四」期間,他都是在威爾斯親王醫院的兒童病房度過。那時病房的一切美好得像迪士尼樂園一樣,電視機永遠只播放卡通片,一播到新聞護士就會馬上轉台,連晚上的消夜分量也十分豐富,大家吃飽就睡。如果不是那個凌晨,他還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了。

6月4日的凌晨,所有病童熟睡,陳家樂起床如廁時,發現本應關着的電視機竟全被打開了,在無聲地播映什麼,旁邊圍着五六名醫生和十來位護士,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,有的護士還邊看邊拭淚。陳家樂走前一看,電視畫面上有坦克、軍人、着火的大街,他摸不着頭腦,此時有護士發現了他,隨即打發他回床睡覺;翌日醒來,病房又恢復往日的歡欣笑語,沒有人提起昨晚發生過什麼事。大概到放暑假時,陳家樂才可出院回家,偶爾聽到長輩碎語提起「坦克」、「軍人」、「好激氣」,每當他試圖豎起耳朵打聽打聽時,長輩們總會惡狠狠的拋下一句「細路仔行埋一邊」。

那些閃爍的片段,加上這個無形的禁忌,「六四」對陳家樂而言,不太能提起他的興趣,同樣是在那人心惶惶的回歸前夕,「六四」再引起關注,他才從新聞中得知有數以萬計的人,每年會都去維園悼念「六四」。直到2003年的《基本法》第23條立法爭議,陳家樂忽然驚覺那一年可能是香港可以公開悼念「六四」的最後一年,翻查資料後,他對「六四」有了不一樣的認識,甚至多了一份有溫度有熱忱及有「中國人」身份的認同,後來不但參加燭光集會,甚至還加入支青組做義工,總覺得有一身蠻力,應為那些無辜獻身的學生們做點什麼。

陳家樂:「我的心沒有其他人那麼大,沒敢想要去建設民主『鄰國』,但我還是有我自己的堅持,而毋忘六四就是最基本的事。」(盧翊銘攝)
陳家樂:「我的心沒有其他人那麼大,沒敢想要去建設民主『鄰國』,但我還是有我自己的堅持,而毋忘六四就是最基本的事。」(盧翊銘攝)

問:現在還認為自己是「中國人」嗎?

陳家樂:意識形態上,我已經比較傾向本土了,我也不認為自己是「中華人民共和國」的「中國人」,但我是「中華民國」的「中國人」。

問:那「六四」還關不關你的事?

陳家樂:我認為「鄰國」的事與我無關,但「六四」不只是「鄰國」的事,更是香港甚至全球華人共同嚮往的民主化的心願,所以「六四」仍然是我們大家的事。我的心沒有其他人那麼大,沒敢想要去建設民主「鄰國」,但我還是有我自己的堅持,而毋忘六四就是最基本的事,「鄰國」愈是想我們忘記,我們就愈不能中了它的詭計。

江貴生:民協深水埗區議員 當年7歲 就讀小二

江貴生的長輩都是頗典型的香港人,他的父母只求安穩生活,從不過問政事,外家親戚則相當嚮往中國的改革開放成就,擁護政權的立場鮮明。1989年5月底的一天,不知何故,姨媽竟帶他去跑馬地馬場,和很多人一起「野餐」,他還在離舞台很遠的看台上拍照留念,像極今天的「打卡」。

在場的人群時而歌唱,時而高呼,但江貴生通通沒參與,只覺得好奇,但也沒上心。多年後,他才知道那是「民主歌聲獻中華」。「野餐」後不久,他聽到父母談論移民加拿大的事,偶爾也有親戚提及「如果不死那些人,大陸就沒法好好管治」的論調,但他都不知所以,他們家就在恐懼的「移民潮」中度過1997年,移民一事卻不了了之。

直到18歲那年,他翻開一本封存在家中已久的畫冊,看着那些染血的照片,才開始認真探討及思考「六四」是怎麼一回事。2003年,江貴生對特區政府「硬銷」23條立法的手法憤憤不平,他想起那年在天安門廣場上的學生,愈想愈覺得港人反對立法的經歷,和學生們力求變革、追求公義的場景相似,故決心要參與社運,及後更踏上從政路。

江貴生:「六四和傘運的過程不同,但結局是一樣的,大家也沒有好好整理總結這兩場運動的經驗,當時的學生們沒法交出答案,我們這一代人就要去找答案。」(張浩維攝)
江貴生:「六四和傘運的過程不同,但結局是一樣的,大家也沒有好好整理總結這兩場運動的經驗,當時的學生們沒法交出答案,我們這一代人就要去找答案。」(張浩維攝)

問:六四的精神是什麼?

江貴生:是去追求一個更美好的世界,無論是香港還是中國,兩地人民的命運是緊緊扣連,大家都面對同一專制政權,同樣生活在水深火熱,唯有推動制度上的改革,才能改變當下苦況。

問:年輕一代似乎只關心「傘運」而不顧「六四」?

江貴生:「六四」和「傘運」的過程不同,但結局是一樣,我們的政治能量都迅速被消磨,人們又變回政治冷漠,大家也沒好好整理總結這兩場運動的經驗,當時的學生沒法交出答案,我們這代人就要去找答案。

陳景輝:社運人士 當年7歲 就讀小二

陳景輝和上述幾位六四「小學雞」的經歷不同,他對小學老師在台上高唱疑似是《血染的風采》以支援學運的印象並不深刻,直到中學某年,他才在回歸前夕社會熱烈討論「六四」的氛圍中,對事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
後來他不知從哪裏找來《天安門》紀錄片的影碟,邊看邊尋找自己想從中得到的情懷,比如對那些矢志爭取民主的大學生的支持和同情。再後來他出席了維園的燭光集會,同樣得到了那股悲憤情感的宣洩,甚至決定要以與逝者同在的心情,每逢「六四」就絕食。

陳景輝:「如今我們更應該思考的,是在那個時空中,那場空前的佔領運動是如何迅速被組織起來,那些經驗又會怎樣幫助我們推動未來的社會運動,方能重組那條民主軌跡。」(江智騫攝)
陳景輝:「如今我們更應該思考的,是在那個時空中,那場空前的佔領運動是如何迅速被組織起來,那些經驗又會怎樣幫助我們推動未來的社會運動,方能重組那條民主軌跡。」(江智騫攝)

曾有一段時間,陳景輝對「六四」的認識,和大部分香港人一樣,都停留在遙遠的天安門廣場,或是那一幕幕血腥的鎮壓畫面,後來他受資深傳媒人梁文道一篇文章的啟發,才覺得我們似乎遺失了當年傾情參與「六四」的各種收穫,故潛心扎進舊報紙堆裏,嘗試拾回那塊屬於香港的六四圖畫,並整理成《從支援中創造──有待相認的八九香港》小冊子,他還發起本地導賞團,盡力把「六四」的焦點從北京回歸香港。

在舊報道中,他看到「吾爾開希」在那個時代對香港其實別具意義,有作家形容「吾」是「我」,「爾」是「你」,「開」指「打開」,「希」指「希望」,即「你我攜手一同為中國打開希望」。在舊文字中,他也看到1989年5月21日的那場首次有百萬人參加的大遊行過後,有作家引述當時示威者的談話,寫下「將來香港人如有什麼摩擦,應該記住曾經共度過那麼一個日子」這樣令人動容而難忘的字句,那些都是屬於香港的六四。

他一來想重組港人的「六四」經歷,強調我們在支援運動中,不知不覺地創造了屬於香港人的主體身份、並且影響着我們的未來;二來想回應當下的「切割論」,突顯那些「理據」的薄弱、荒謬和扭曲,因為「六四」本來就別具本土意義。

問:「六四」本土在哪裏?

陳景輝:「六四」對香港的反專制精神具有奠基性的影響,令當時的社會運動及政治文化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。同時,香港人原本被視為賺錢至上的「經濟動物」,但在支援學運期間,卻展現出對民主和自由的熱切追求,那時的香港很有希望,也很美麗,大家似乎找到了一套屬於我們的生存價值,可以告別那個恐共冷漠的過去。

問:那都是「六四」的過去,你怎麼看「六四」的將來?

陳景輝:以前看待「六四」,都是停留在政治立場上的思考,比如支持學生、中共有錯,但如今我們更應該思考的,是在那個時代中,那場空前的佔領運動是如何迅速被組織起來,那些經驗又會怎樣幫助我們推動未來的社會運動,方能重組那條民主軌迹。

那一代的香港小學生,在那個時刻都或多或少地參與構建了屬於香港的「六四」,但由於當時年紀尚輕,並沒有太多親歷的震撼,反而是在成長過程中,透過傳媒的報道、社會的討論、師長的教育、以及年年點燃的維園燭光,得以重塑對「六四」的認識以及悼念的意義,因為那點真理、那個理想,需要永遠地尋覓。

更多周報文章︰【01周報專頁】

6月5日出版的《香港01》周報第63期,刊有上述專訪及其他精彩內容,敬請讀者留意,各大書報攤及便利店有售。按此訂閱周報,閱讀更多深度報道。

當年跑馬地馬場曾舉行多次集會,並且是由警方向馬會提出借用場地。(支聯會提供)
當年跑馬地馬場曾舉行多次集會,並且是由警方向馬會提出借用場地。(支聯會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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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四屠殺實錄(二)——大開殺戒

 

六四屠殺實錄(二)——大開殺戒

1989年六四期間,請願的學生與民眾遭到當局鎮壓。圖為請願者救護傷員。(Jian Liu 提供)
1989年六四期間,請願的學生與民眾遭到當局鎮壓。圖為請願者救護傷員。(Jian Liu 提供)

1989年6月3日下午4點,中南海勤政殿召集戒嚴緊急會議,將學生運動定性為「反革命暴亂」,並決定以武力清場。

北京學者陳小雅所撰寫的史書《八九民運史》全面記載了發生在30年前的天安門事件。本文根據陳小雅2016年出版的《八九民運史》修訂版摘編整理而成。

(接上期)

部隊是否在11點前接到了新的不可抗拒的命令?真相仍須等待檔案解密。但這個時間,恰好是前往軍事博物館開會的38軍副軍長張美遠回到部隊的時間。另外,瀋陽軍區40軍少將軍長吳家民的回憶也佐證了這個估計。此時,他的軍隊正被阻隔在北京城東北角的三元橋和東直門一帶。

據吳家民回憶:「6月3日23:10,有個穿便衣的人說甚麼也要見我,說有重要指示傳達。我見了他,他掏出工作證,是某領導機關的副部長,來傳達上級首長指示,命令部隊當晚一定要到達指定位置。必要時可以果斷處置。」「他剛傳達完,軍區前指也來指示,通報了萬壽路37戒嚴部隊鳴槍示警驅散人群,迅速開進的情況。」這兩段文字,都明白無誤地證實,在那個時間段,上級確實通過正式渠道,發布了「可以開槍」的暗示。

目擊者說……

「大約夜裏11:20,部隊開始向木樨地的人群掃射。我身旁的一位婦女中彈後只哼了一下便倒在地上,鮮血從彈孔裏噴出,可能她已經死了。」〔1〕

「當我們(從復興醫院)回到木樨地時,部隊又向前推進了幾米。士兵們對著學生和平民不停地射擊……我們得到在復興醫院死去的19個平民的姓名。」〔2〕

「大約在午夜,我們把車停在路邊,走到距離路障約100米處,士兵正在胡亂開槍。死屍和傷員橫在街上……我在地上發現了兩種武器的彈殼:AK-47型和58口徑機槍。」〔3〕

「截至6月4日凌晨2:45,光是復興醫院就有26人死亡……一些身著白大褂帶有紅十字號的救護人員也被打傷,並送到復興醫院。」〔4〕

學生鍾羅白回憶道:「當我們來到木樨地時,就見到數千人聚集在路口,有學生,也有市民,許多人眼裏湧出悲憤的淚水……」有幾百人尾隨著部隊。「短促的槍聲,使人們停下來,紛紛臥倒在地。」「我們尾隨著人群,也臥倒了,當我的手伏在地上時,覺得黏黏的,仔細一看,原來是一灘血,我襯衫的下擺被染成紅色。這時槍聲停了下來,我和葉傅連忙將這灘血拍照下來……最後無法再拍了,因為太多了,每隔三五米,就有一灘血,有的血很厚。幽暗的路燈下,可以看到黑色柏油路上,布滿了人們踏了血跡而留下的暗紅色的腳印。」

「驚魂不定的人們,又重新集聚起來,高呼『打倒法西斯!』『人民要審判你們!』槍聲又響了,人們開始重新臥倒,又重新救護倒下的受傷者,後面的人又重新走在前面。就這樣,每行進10米,需要5分鐘,這5分鐘內,至少要倒下四五個人。」

6月4日凌晨1點,當38軍開過之後,王曉明騎車來到木樨地,仔細觀看了流血的情況:「在木樨地交叉口,我看到八大灘血漿,每灘血漿直徑在1米左右。這血漿是血和肉的混合物,稠糊糊的像肉醬,不凝固。我看像炸子兒炸出來的。另外,從路口向西有一條約30米長的血道。血道在路口處約有3米寬,向西逐漸變窄,血道上的血液已經凝固變黑。」〔5〕

22號樓(部長樓):在家不出去也中彈死亡

近6月3日午夜12:00,《人民日報》總編室收到記者從木樨地打回的電話:「軍隊向平民開槍,傷亡慘重!」接著是這個地段的22樓(一般叫部長樓)時任最高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的關山復的一位家人打來的,說他家的女婿、在冶金部工作的尹敬,只是去廚房取水,剛剛把燈打開,就被軍隊從街上打來的子彈擊中,當場身亡,時年36歲。

6月3日晚居住在同一棟樓第14層的中聯部前副部長李初梨家的四川老保母,因探身於陽台,也腹部中彈死亡。在同一棟樓中居住的另一位老人,家中靠大街的牆上也被打穿一個「碗口粗」的大洞。這位老人就是被稱為「中國氫彈之父」的王淦昌。另一位居住在同一幢樓上的中共前總書記李立三之遺孀李莎家,子彈穿過窗戶碰在牆壁上,落在她面前。

急診室的血沒了腳脖子

木樨地被突破後,部隊開到復興門。據丁一嵐回憶:「此時來了兩隊大學生,一隊一二十人,持大旗開進部隊與群眾之間。學生派代表與部隊談判,要求部隊不要進城。部隊拒絕要求。部隊開槍將談判的兩個學生中的一個擊斃了。」

燕京飯店附近,路口南側有許多人躲在暗處觀看,但是沒有人敢到復外大街邊上站著,因為這裏的槍聲仍是響個不停。沒有人用磚頭石子襲擊軍人,也沒有人喊口號,但軍人只要發現有人看他們,立刻無情地開火,身邊一座正在施工的大樓被子彈打得火星迸射。

家居木樨地的陳暉敘述,6月3日晚,他躲在三里河路邊樹叢中,親眼見士兵持槍追殺一青年,對準青年藏身的花壇掃射。此後他又在燕京飯店附近街口,見一士兵持槍追殺一個賣香菸的小販(女孩),直追至女孩鑽進一鐵桌底,打死為止。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學生李相證實了陳暉所說的:「有一個14歲的賣菸的小女孩,背對著菸攤,蹲在菸攤下面,但有半截腦殼沒低下去。結果那半截腦殼被擊中……是蹲下,背對著,頭沒低下來。大家都在議論,這是甚麼『暴徒』啊?!」

事後,兒童醫院參與搶救的一位護士長告訴新華社記者楊繼繩,部隊到達復興門立交橋不久,兒童醫院很快就被送來的傷員塞滿了:「急診室的血也是沒了腳脖子。兒童醫院的病床和手術台尺寸都比較小,但當時也只能在這個條件下進行搶救。開始他們還對送來的傷員逐一進行登記,以便以後向本人或所在單位收取費用,但到了12點時,電台播出了中央告全國人民書,指北京發生了反革命暴亂。他們立即意識到這個定性將使所有的受傷者有受到迫害的可能性,馬上決定將名單撕掉,保護傷員。」

「兒童醫院主要搶救的是從禮士路到復興門立交橋這一段的受傷者,僅僅三四百米的範圍,送來的傷員達二三百人,死亡者達二十多人。」

楊繼繩循著另一條與復外大街平行的街道一路東行,來到了阜城門內大街的人民醫院:「這裏也是一個大會議室作急診室,傷員很多,不讓記者進入。我問一位大夫這裏的死亡人數,他不說。從裏面走出一位年輕女護士,見我詢問,她拐到沒人處對我說,目前死了兩個,一男一女。一個打中了心包膜,一個打中了肺,都是二十歲左右。女的書包裏還裝著課本。護士說著哭了,用兩手捂著臉跑了……」

據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教師丁子霖記載,在同一時段、在上述軍隊開進地區(以木樨地為主)遭槍擊致死的,有大學生、中學生,大學老師、工人、中科院研究人員、婦產科實習醫生、中國國際廣播電台部門負責人、法院、總政幹休所、鐵路局職員,國家計委體改司機要秘書(轉業軍人)、解放軍總醫院301北門哨兵(武警士兵)、西單民族飯店的廚師。這些遇難者中最小的呂鵬,年齡只有9歲。他(她)們中有的是因為救護別人而喪生,有的死於不准救治。

(待續)◇ 

注:1—4. 國際特赦,《中國:1989年6月的大屠殺及其餘波》,1990年4月。

       5. 王曉明,《目擊實錄》,載《華夏文摘》增刊第38期(1994年6月4日)。

六四屠殺實錄(五)——究竟死了多少人?

 

六四屠殺實錄(五)——究竟死了多少人?

1989年六四期間, 聚集在北京的請願學生。(Jian Liu 提供)
1989年六四期間, 聚集在北京的請願學生。(Jian Liu 提供)

北京學者陳小雅所撰寫的史書《八九民運史》全面記載了發生在30年前的天安門事件。本文根據陳小雅2016年出版的《八九民運史》修訂版摘編整理而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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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部口坦克車輾人慘案

鍾羅白稍早從瓦斯中毒中清醒過來,隱約聽到六部口對面的哭聲。當他來到六部口時,當即被眼前的慘象驚呆了:「只見路邊自行車道與馬路結合處,方圓7米左右的地方,在被撞倒的數排自行車上面,是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屍體。所有屍身連成一片,呈餅狀,約有十多具,上面還有坦克履帶印。一個小伙子腦袋被壓扁,白色的腦漿迸出數米遠;另一個戴眼鏡的男學生,仰天躺著,下面的自行車車把竟從他的後背穿入,從腹部穿出;還有一個女的,壓得只剩下依稀可辨的藍色裙子……在屍體旁,是一面紅色的校徽,大部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。」「我從未目睹過這樣殘忍的場面(即便在電影中)。」

「從我的腳下,發出呻吟聲,啊!竟有人還活著,我連忙從血泊中扶住那個呻吟的人,一個男學生,旁邊的人趕緊推來一輛平板車。當我抱著他血淋淋的身體,輕輕向外拉他時,他微弱地說:『同學,我的腿……我的腿……』我仔細向下一看,哪還有腿了,整個大腿,從根部被齊刷刷地軋掉,正汩汩地向外冒血。當我把他抱上平板車時,葉傅來了,他用所有剩下的膠卷,從不同角度,拍下了這個場面。」

「我們推著平板車,扶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同學,向復興醫院走去。回頭望望那我終生難忘的一幕,在一個死去同學的衣兜裏,露出了一個塑膠袋,裏面是一些乾麵包屑。也許,那是這個年輕的生命所享用的最後晚餐……」

「兩個老太太跪在屍體邊,雙手拍著地,號啕大哭:『我的學生們哪!』這是我聽到過的最悲慟欲絕的哭泣。」「這時,街上高音喇叭在播送中共中央公告:『北京發生了反革命暴亂……部份暴徒,破壞戒嚴令,殘害解放軍戰士……』」「在這空蕩的大街上,在這白色的黎明中,我扶著那已經死去的同學。我們已流不出眼淚。」

雨源也目睹了同樣的真相:「還有兩個學生已經和自行車輾到了一起,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將一個和自行車分開。而另一個被壓得自行車的腳蹬子刺進了胸腔,我們實在無法將屍體和車子分開,只好連同壓扁的自行車一起抬了出去。」

「記得我們抬最後一個屍體的時候,從長安街西面又開來一批坦克。我當時正拿著木板朝東蹲著準備抬屍體,根本沒注意背後的事。突然間,許多市民和學生都衝著我喊叫起來。我回頭一看,一輛最邊上的坦克,馬上就要壓到我了,我條件反射地扔下木板,跳到了人行道上。轉眼這輛坦克已經駛過,停在了前方,再看一下剛才的木板,約一寸厚的木板的一角已被壓得像麻片一樣,我被剛才的情形嚇出了一身冷汗。」

當時《人民日報》記者溫子建經過六部口,看見五六個被坦克輾死的屍體一順排列著,坦克停在旁邊,他繞到坦克前面朝黑洞洞的槍口走去,感到那十幾步路簡直好像是走過了一個世紀。他拍下了這輛坦克的番號,拍下了有那些屍體、坦克和黑洞洞槍口的照片……

在六部口坦克輾人血案中,死者5名、重傷7名,絕大多數都是6月4日凌晨從天安門廣場撤下來的學生。其中遇難的5名大學生是:

1. 北京科技大學89年應屆畢業博士生林仁富, 30歲。

2. 北京科技大學管理系85級學生田道民, 22歲。

3.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青年工作系88級學生董曉軍,19歲。

4.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青年工作系88級學生王培文,21歲。

5. 北京商學院企業管理專業88級學生龔紀芳(女),19歲。

被坦克軋傷的7人是:

1. 北京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王寬寶,29歲。

2.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生蘇文魁,22歲。

3.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生趙國慶,20多歲。

4、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生,錢奕新。

5. 中國青年政治學院學生單連軍。

6. 北京體育學院理論系85級運動生物力學專業學生方政,23歲。

7. 北京某民營公司職員劉華,20多歲。

中國青年政治學院一位受傷者曾著文留證:「大約在清晨7:00左右,正當我們隊伍從新華北街轉向西長安街的時候,突然有人驚呼:『坦克來了!坦克來了!』我扭頭一看,只見三輛重型坦克併排行駛,從學生隊伍後面快速地衝過來。隨即又聽到一陣『砰砰』的響聲……讓人感覺到呼吸困難,這是坦克在向學生隊伍發射毒氣彈……」「同學們情急之下紛紛向路邊躲避,準備給坦克讓出一條通道。但是自行車道和人行道之間隔著一道高逾1米的鐵欄柵,這道鐵欄柵又是尖頭的,一時無法翻越過去,同學們只好擠在鐵欄柵旁,無法退避到人行道上去。說時遲那時快,正當同學們在鐵欄柵旁擠成一團時,其中一輛坦克已經直接開進鐵欄柵旁的人群中,頓時響起一陣驚恐而悽厲的叫喊聲。」

「一剎那間,我被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所推倒,一種被軋死的感覺在腦中一閃而過,隨即失去了知覺。萬萬沒有想到,在坦克過去之後,甦醒過來的我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。我環顧四周,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片人,或死或傷,場面不忍目睹。原先高高豎立的鐵欄柵也已被坦克擠倒了。於是我在倉惶之中爬出死傷者的人堆,爬過倒塌在地的鐵欄柵,隨後被民眾送到積水潭醫院救治……」

「六四」鎮壓中究竟死了多少人?

多年來,「六四」鎮壓中學生和民眾被屠殺的死亡人數一直是個禁區,因此很難準確統計。

1. 當局的辯解和掩蓋

「六四」剛剛過去,在1989年6月,張工與國務院發言人袁木共同舉辦記者招待會。袁木在會議召開前,明令各報與會記者「不許錄音、不許自己寫稿,必須用《新華社》的稿子」。

張工代表戒嚴部隊,也代表中共政府說:「首先我想向新聞界的同志負責任地說明一個問題,並且也想通過大家使首都人民、全國人民明了,就是6月4日凌晨4:30至5:30,戒嚴部隊在執行清場任務的過程中,絕對沒有打死一個學生和群眾,也沒有軋死、軋傷一個人……」

顯然,這個說法是在時間和空間上玩把戲撒謊:首先把軍隊的開進過程排除了;又把1:30進入廣場,對廣場實行包圍過程中驅趕、彈壓、反衝擊過程(共約3個小時)從「清場」時間中排除出去;把「清場」的範圍限定在歷史博物館西路以西、人民大會堂東路以東,天安門前的長安街以南,毛澤東紀念堂以北的地域內。然後大談在這個有限的區域內的1個小時(4:30~5:30)之中「絕對沒有死傷一個人」。

而且,政府發言人完全無視6月4日早晨發生在六部口的坦克車軋人慘劇,仍然在地域問題上玩花樣,指天誓日地保證「絕對沒有裝甲車軋死人的事」。

2. 民間報出的死傷數字

香港《文匯報》稱,據國際紅十字會4日凌晨2:00的一個統計,被射殺死的市民、學生已經有2,000多人;大約在同一時間,一個大學生匆匆從六個綜合醫院拿到的死亡數字已超過了1,000人。

據《六四檔案》記載:中國紅十字會人員6月4日發布的消息稱,死2,700人傷3萬人。

據《六四檔案》記載:北京某醫院發言人6月4日發布的消息稱,死2,600人,其中1,000人為大學生。

據《六四檔案》記載:清華大學學生自治會籌委會6月7日發布的消息稱,死4,000多人、傷3萬餘人。

據《六四檔案》從台灣《聯合報》得到的消息,法新社北約情報人員6月9日稱,死難人數可能多達7,000人。

據《六四檔案》記載:美國總統首席助理6月9日發布的消息稱,死逾4,000人。

香港《爭鳴》月刊6月30日報道,市民和學生死亡10,440人,受傷28,790人。六四凌晨1:00到7:00,在天安門廣場、東西長安街和前門,死亡人數8,720多人。軍警數十人死,6,000多傷。

近年一份自稱從「白宮戰情室」獲得的資料稱:「6月16日,美國駐港總領事館,收到中方戒嚴部隊線人引述一份聲稱是中共官方內部文件,提到6月3至4日,在天安門及長安街,有8,726人被殺。6月3至9日,在天安門以外的北京城,有1,728人被殺。換言之,合計共10,454人被殺。至於受傷人數,則為28,796人。」(全文完)◇

组图:六四现场回顾 天安门广场一夕变色

组图:六四现场回顾 天安门广场一夕变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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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大纪元2021年06月03日讯】1989年4月15日,被誉为“中国改革派领袖”的胡耀邦逝世,引发学生悼念,各地纷纷出现小规模的学生聚会。从4月中下旬开始,大批的学生和民众不断从各地赶到北京,希望与政府对话,表达诉求:反官倒、反腐败、争取民主。

然而中共政府并不想倾听民意,中共喉舌也一再歪曲事实,挑拨是非,激化矛盾。最后中共动用坦克机枪血腥镇压了这场爱国民主运动,制造了一起骇人的大灾难。

1989年6月3日夜间起,中共军队进城,一辆辆坦克车驶入北京长安大街,在中国大地发生了大屠杀,震惊世界,也暴露了中共残暴与邪恶至极的本质。这个在中国“被消失”、“被遗忘”的流血冲突事件,从以下照片或许可以还原当时天安门的部分情景。

1989年4月至6月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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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4月22日,北京天安门广场,学生高举“自由”布条要求改革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/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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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4月15日,胡耀邦逝世后,引发学生悼念,从4月中下旬开始,大批的学生和民众不断从各地赶到北京争取民主。图为1989年4月22日,群众聚集在天安门广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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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4月15日,胡耀邦逝世后,引发学生悼念,从4月中下旬开始,大批的学生和民众不断从各地赶到北京争取民主。图为1989年5月18日,群众聚集在天安门广场。 (CATHERINE HENRIETTE/AFP/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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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3日,北京,来自各地的学生聚集在天安门广场请愿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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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4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前参加绝食抗议的学生。六四事件中的天安门绝食始于1989年5月13日 。据学生表示,他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引起政府的关注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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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4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前参加绝食抗议的学生。六四事件中的天安门绝食始于1989年5月13日 。据学生表示,他们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引起政府的关注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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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4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前参加绝食的学生。(TOSHIO SAKAI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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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7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设置帐蓬照护体力不支的学生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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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7日,北京,医护人员紧急救护体力不支的学生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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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8日,北京,社会各人士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争取民主。 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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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8日,北京,来自各地的学生、民众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争取民主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 via 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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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8日,北京,许多学生、各界社会人士聚集在天安门广场争取民主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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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9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前学生的绝食请愿进入第七天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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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19日,北京,天安广场前挂满各式横幅和旗帜。(Naohiro KIMURA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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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20日,北京宣布部分城区戒严,军队从外地进京,向市中心调集,民众涌到街上,劝军人撤退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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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21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上的学生们呼喊口号。 (Naohiro KIMURA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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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25日,北京,戒严令下,百万群众上街游行,北京市工人自治联合会联合组织,学生、新闻工作者、工人,以致国务院港澳办研究所、中央电视台、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等干部也有参与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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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25日,北京,戒严令下,百万群众上街游行,北京市工人自治联合会联合组织,学生、新闻工作者、工人,以致国务院港澳办研究所、中央电视台、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等干部也有参与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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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28日,北京,“全球华人民主大游行”队伍在天安门广场出发,环市游行。(Naohiro KIMURA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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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30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上竖立起民主女神像。(Naohiro KIMURA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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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5月30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,学生正在制作“民主女神”雕像。高约10公尺的民主女神像是六四学运的象征,由20多位学生花4天时间赶制而成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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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2日,北京,天安门广场人山人海。 (CATHERINE HENRIETTE/AFP/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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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3日,北京,一名学生在军人面前喊话。(CATHERINE HENRIETTE/AFP/Getty Images)

6月3日晚至6月4日(以下部分照片有流血画面,请慎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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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解放军越过学生设置的路障,进行驱赶作业。(CATHERINE HENRIETTE / AFP FILES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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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凌晨,北京,军队向民众开枪,中弹的学生和市民被人们用自行车、三轮车送往医院救治。(MANUEL CENETA/AFP/Getty Image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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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凌晨,北京,中共解放军开始清场后,展开攻击,造成民众伤亡。图为中弹的学生和市民被人们用自行车、三轮车送往医院救治。(MANUEL CENETA/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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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中共解放军开始清场后,展开攻击,外国记者也受伤。(TOMMY CHENG/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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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军队装甲车突破路障和包围,向天安门广场前进,民众群起反抗。(TOMMY CHENG/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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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学生、民众和士兵在中共的挑动下,形成对立。(AFP)
1989年6月4日早6:05,新华门东50米
1989年6月4日早6:05,北京新华门东50米处情景。(Matthias Kehrein提供)
1989年6月4日早6:17,六部口十字路口。
1989年6月4日,北京,坦克车开始清场后,街道上一片狼藉。 (六四档案)
1989年6月4日早6:15,三辆坦克到这里后投下大量催泪弹
1989年6月4日,北京,坦克车开始清场后,民众纷纷走避。 (六四档案)
1989年6月4日早6:20-6:25,六部口十字路口,六部口邮局前,坦克退至十字路口东侧后,从广场方向随后驶出大量坦克、装甲车,这是已有人开始救护,有11人死亡,数人受伤。
1989年6月4日,北京 ,坦克车开始清场后,路边倒卧着许多罹难者的遗体。(六四档案)
1989年6月4日早晨,北京体院学生方政在六部口被坦克碾压,失去双腿。(六四档案)
天安门大屠杀血腥画面,残酷冷血的镇压震惊全世界。(六四档案)
天安门大屠杀血腥画面,残酷冷血的镇压震惊全世界。(六四档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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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坦克车队开进天安门广场,民众群起反抗。(MANUEL CENETA/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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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坦克车队开进天安门广场,引发民众群起反抗。(TOMMY CHENG / AFP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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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9年6月4日,北京,解放军将坦克车队开进天安门广场。(MANUEL CENETA/AFP)

更多图片,读者可造访六四档案网站

责任编辑:李明#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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